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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聯會頑抗不義下的轉型不易

卓然 2017年12月27日 07:00:00

在家裡，辜嚴女士可以「我說了算」，但婦聯會畢竟不是一氏一姓的家業啊！（攝影：陳品佑）

看到辜嚴倬雲女士走下舞台的身影，不免對百年世家落日餘暉有幾許感慨、幾分倉涼。

辜嚴何許人也？她是北大首任校長嚴復之孫女，板橋林家（林爾康）外孫女，鹿港辜家辜顯榮之媳，黨國大老辜振甫之夫人是也。

辜嚴今年93歲了，在她風華歲月中，世人更熟知她的身影，緣於她的「婦聯會主委」這個頭銜，在「永遠的第一夫人」赴美後，她幾乎等同於宋美齡的分身。

婦聯會的全名是「中華婦女反共聯合會」，在國共血腥鬥爭的年代，這個機構是以團結婦女的力量，反對共產主義荼毒世界而存在，所以可以非常時期「國家需要」為名，強徵民捐。

其名目有「勞軍捐」、「防衛捐」、「棉紗附捐」、「影劇票附捐」、「國民黨代領款項」、「政府機關補助捐」等，換句話說，連看電影都要被揩油，當年讀女中就被視為當然會員，學費中就內含會費，還要被徵召去摺棉紗「做公義」，不折不扣是民脂民膏，當然囉，一切都是為了「愛國」嘛！就這麼一來一去，累積可觀的資產，然後有一天，妳突然告訴我們，反共是一場歷史誤會，這說得過去嗎？

婦聯會除了動員婦女力量為反攻大業佐輔，還辦學校、辦醫院，儼然就是一個財團，以致於有人估計其資產從數百億到上千億不等，因為不受監督，財務有如廬山面目。人盡皆知，它就是「國母派」的堡壘地盤，和隸屬於「太子黨」的青年反共救國團一樣，嚴禁外人染指。

1975年蔣宋美齡赴美後，辜嚴女士接任主委，任期長達42年。1996年婦聯會拿掉了「反共抗俄」四個字，就己經暗示了它己完成「歷史任務」，過去因反共而存在，現在不反共了，繼續存在的理由是什麼？偷天換日成為民間組織，拒絕還財於民，正當性又在哪裡？

歷史的巨輪無情碾過，蔣家走下神壇，社會開始可以討論轉型正義了，唯「婦聯會」與「救國團」仍在頑抗，在內政部下了簽署「行政契約」捐做公義的最後通牒後，辜嚴女史仍拒絕簽署，遭到內政部撤換除名而狼狽下台，她仍發表強硬聲明，表示不做「轉型不義」的幫凶，這樣的結局是「求仁得仁，我的心跟我的姊妹們永遠同在。」在家裡，辜嚴女士可以「我說了算」，但婦聯會畢竟不是一氏一姓的家業啊！

鹿港辜家，百年風華，從日治時期一路穿越戒嚴時代走到民主轉型，辜振甫先生還完成了「辜汪會」破冰之旅，為兩岸和平福祉殫精竭慮，尤其令人緬懷。

如今蔣、辜兩家都己凋零，政治恩怨俱往矣，做為辜家的大家長，本有機緣為歷史做出奉獻，為彌合社會傷痕做出正確抉擇，卻以如此不完美的結局退場，不能不說是一大遺憾。

※作者為自由評論者

【延伸閱讀】

●社評：李鍾桂葛永光是怎麼當上救國團主任的

●社評：婦聯會只是還錢　不是捐錢

婦聯會內政部辜嚴倬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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