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資深體育主播傅達仁晚年飽受胰臟癌之苦,生前積極推動台灣「安樂死合法化」,曾上書總統蔡英文,盼「以身為例」,成為國內安樂死合法後的首例。但台灣「安樂死合法化」窒礙難行,傅達仁不斷尋求以「尊嚴」的方式結束生命,他在2017年11月前往瑞士取得安樂死診所合格會員資格,並在台灣時間2018年6月7日晚間於瑞士安樂死,享壽85歲。
傅達仁4歲即成了孤兒,開始寄人籬下過著一餐沒一餐的生活。15歲隨國民政府撤退來台,中學被選為籃球校隊隊員,後考上今國立台北大學社會學系。25歲時,傅達仁被選為籃球國手,榮獲銀牌;27歲退休,從籃球國手轉任教練,在飛駝、台銀都曾拿過全國冠軍,也當過亞洲明星籃球隊的總教練,人稱「常勝教頭」。
傅達仁30歲以後的生涯,選擇奉獻給電視台擔任體育主播,轉播過7屆奧運及上萬場國內外大小比賽,他笑稱「這輩子拿麥克風的次數,比拿筷子的時候多。」現今台灣許多中文「籃球術語」是由傅達仁創造及發揚光大的,例如「蓋火鍋」、「冷箭」和「騎馬射箭」等等。
而傅達仁在台視服務期間,有許多中文「棒球術語」也是他發明的,例如「壞壞壞,連三壞」是他播報棒球比賽連續3個壞球時的名句;「三不管地帶的安打」是他播報棒球比賽安打時的名句,以及轉播棒球時的「陽春全壘打」等。
傅達仁2016年因把膽囊全部摘取,加上早年胃被切除一半,消化系統嚴重失靈,整個人暴瘦8公斤,當年籃球國手及主播英挺的霸氣已不復見。
「懇請總統恩准,達仁以身為例,做「安樂死」合法之首例……」
當時傅達仁透露,因為看到太多超過75歲的植物人和不能自主生活的老病者躺在病床上動也不動,這樣不但會連累家人和自己,更會動用到巨額的社會及國家資源,加上他跟病魔纏鬥,更加強他必須挺身而出的動念,因此傅達仁在2016年12月6日以病者、老者的身分上書給蔡總統懇請通過安樂死法案,並願意以自身為安樂死首例,造就全民福祉。
傅達仁認為歐美先進國家安樂死都已行之有年,他以自己、一位病魔纏身的老人身份為例,強調自願「安樂死」可以免除自身及家人的痛苦,同時減少因高齡社會配套長照政策所造成的國家資源浪費。他更提及,除了願意以自身為首例之外,他奉獻台灣一甲子的時光肯定能留下難忘的光榮聲音。
蔡總統英文鈞鑒:
一、 資深媒體人傳達仁特為全民請命,仿效歐美先進國家,通過「安樂死」法案,以因應高齡社會配套長照政策所造成國家資源之浪費,及老人及其家人之痛苦。
二、 達仁現年84歲,奉獻台灣一甲子,曾是籃球國手,代表台灣榮獲亞運銀牌,並任國家教練;榮獲廣播和電視金鐘獎,轉播少棒、青少棒,青棒「三冠王」;直到現在,主播七屆奧運,大小比賽萬餘場,留下難忘的台灣光榮的聲音。現已年老多病,懇請總統恩准,達仁以身為例,做「安樂死」合法之首例。
上書盼覆,無任感禱
政躬康泰,國運昌隆
無黨無派終生媒體人傳達仁敬呈
高齡的傅達仁,飽受癌症病痛纏身,又在2017年10月被爆出壽命只剩2個月,對此,他不斷尋求「尊嚴」。傅達仁當時在臉書分享「安樂善終之旅」的心情,並在2017年11月7日抵達瑞士,似乎預告將為自己的生命畫下句點。
傅達仁時常在臉書分享友人來訪的合照,貼文也總是提及「安樂善終」四字,暢談自己對於生命積極、開放的人生體悟。
而在2017年11月7日的貼文中,他表示已抵達瑞士,並難掩喜悅地寫道「長途跋涉,到達永久中立國瑞士,真是美!真是美!我住房的窗外,來上幾筆素描小繪,讓你醉!讓你醉!」並附上了自己即興隨手而畫的素描照片,似乎預告著自己「安樂善終」之旅即將走向最後一站。
傅達仁過去曾在電視節目中透露,家人一開始並不能接受自己尋求安樂死的選擇,但看著自己年事已大仍飽受病痛所苦,才逐漸轉而支持。
縱使生命只剩下短短2個月,傅達仁還是把握住每一天,同家人赴瑞士旅遊。 2017年11月9日晚間他在臉書貼文,「我這癌末病患還找到全球唯一為國際人士安樂善終的機䦤名叫『尊嚴』,且經千辛萬苦已成為合格會員 。」
傅達仁自2016年來努力推動「安樂死」,屢次遭到政府機關以各種理由回絕,但他仍堅守自己的信念。傅達仁2017年10月27日在臉書貼文無奈表示,衛福部在出國前夕回函,蔡英文以「牽涉法侓、醫學、哲學、宗教、倫理道德、社會文化、層面,必須詳加研議。」理由又再次回絕他。
傅達仁不斷在臉書分享「安樂善終之旅」的心情,2017年11月9日在臉書表示自己成為善終機構「尊嚴」的會員。由於「尊嚴」的善終程序需要經過重重評估關卡,甚至最後只有3%會員通過申請,他也透露善終程序仍在等待。
「尊嚴」的善終程序繁雜,從一開始的加入會員、繳交會費,與醫生面談、進行評估,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之後才會給予病人藥物,由病人自行服下。過程不但耗費大筆金錢,也需要耗時約3個月,甚至最後能順利通過各項關卡的會員也只有3%左右。
當時傅達仁等待成為「尊嚴」會員的善終程序,正在審核當中,有不少網友支持他「您真的很勇敢,我們都會記得您的」,並表達認同傅達仁的理念,但也有其他網友提供各種療法,希望傅達仁能夠恢復健康。
2017年11月13日傅達仁在臉書發文表示,雖然他即將通過瑞士安樂死機構的審查,「綠燈將開」,但由於瑞士天氣寒冷使得家人受凍,加上兒子發燒,「會商是否回家整補後,再來執行。」安樂死計畫因家人生病而有所調整。
傅達仁除了在臉書上說自己的計畫可能因家人有所調整外,也分享自己如何成為尊嚴的會員。他表示,首先必須先交英文簡傳、自願書及3個月內的英文病例,經過審核准許後再繳交4000美元成為會員,不過傅達仁說,成為會員後,也不一定保證可以「綠燈通關」,仍然要繼續審查。
傅達仁說,在完成上述步驟後,接著要將經過法院公證後英文版的戶籍謄本、結婚或離婚證書、出生證明交給尊嚴;其後,會接到來自尊嚴的電話訪談,經過核准後始可赴瑞士續辦。而他也說出這其中他認為最困難的部分,「最困難的是,他們要我1933年大陸的出生證明,那時中華人民共和國還沒成立。」
傅達仁表示,他已經通過與國際部凱倫的面談並簽署自願文件,並在過程中獲特別准許得以錄影。接下來,便是約見他們的獨立醫生了。但由於家人的因素,他產生新的考量,他說「綠燈將開,家人受凍,我兒發燒。會商是否回家整補後,再來執行?」
2017年11月15日傅達仁於臉書宣布,表示他已成功取得「綠燈護照」,雖隨時可以自主安樂死,但「拼了命」也要陪家人回家一趟,了卻難捨的心願!
傅達仁於臉書指出,他拿出得過金鐘獎的本領,問題尖銳、巨細靡遺的訪問機構主管,稱要為台灣揭開更多安樂死的相關知識。
傅達仁指安樂死是現代化的產物,是不分藍綠、宗教、種族、人倫道德、文化哲學的。「絕症噬人,讓你痛苦折磨慢慢死,先進國家就用這種新藥,讓你3分鐘無痛深睡而去。」他說,瑞士「尊嚴」為全世界人們做這大善事20年了,是全球絕症自願者的一扇窗,並以「跟進!讚賞!」表達對「尊嚴」機構的激賞。
此外,傅達仁也提到,家人太苦了,為了此事往返近百萬元,而現在諸事已妥了,並同時附上「尊嚴」的綠燈護照,表示他隨時可以如願自主安樂死。
傅達仁2017年11月15日取得瑞士善終機構的安樂死資格認可文件,但3天後,18日早上,傅達仁在臉書分享父子相擁的照片,感性地表示「親情難斷」,自己將會先回台灣處理「安樂善終」詩畫義展,也呼籲親友簽名支持安樂死推動法案。
傅達仁隔日早上在臉書分享與兒子傅俊豪父子相擁的照片,感性地表示,「善終綠燈,家人五味雜陳不好形容;父子相擁,留了這難忘的形影!詩意汹湧,寫下了父子深情」、「骨中骨的擁抱,熱與熱的燃燒;心與靈的交互,捨也難!不捨也難!」
雖然安樂死夢想幾已成真,但是骨肉親情難以輕易言斷,傅達仁將會先回來台灣處理「安樂善終」詩畫義展,並呼籲親友到場簽名,支持安樂死推動法案。
傅達仁曾表示,他已通過瑞士善終機構的面談並簽署自願文件,也在過程中獲准得以錄影。並會見獨立醫生古根漢醫師(Dr.Guggenheim) 。
雖然才剛通過「綠燈」過關資格,但因親情難斷,傅達仁2017年11月18日返台,並於11月19日在新光三越A9B2廣場出席安樂死詩畫展,爭取「生命自主的尊嚴人權」直到最後一刻。
傅達仁出席安樂死詩畫展,他表示本來已經預計要在瑞士做「安樂死」,但因不捨家人,所以才取消第2次醫生會談,回來台灣,為其他同胞爭取安樂死。對於記者提問之後善終的計畫是什麼?他說已經計畫好了。
傅達仁進一步表示,安樂死不是自殺,是一種人道的尊嚴,台灣是一個人權的國家,所以他才要在人生的最後,為其他「生不如死」的絕症患者爭取最後的生命尊嚴。
傅達仁分享,在瑞士申請安樂死時,碰到許多困難,最難過的一關是對方單位需要出生證明,但因為許多國家與台灣沒有邦交關係,所以需要中國的出生證明。然而過去時代嬰兒出生多是由接生婆接生,並沒有所謂的醫院證明。
對於記者提問,前往瑞士申請安樂死費用及流程是什麼?傅達仁表示,安樂死對方收取的費用並不高,主要是旅費高,他指出,整個過程,從事前申請、醫生會談到事後燒成骨灰,運回來,大概是花費40-50萬。
最後,傅達仁表示對台灣能通過「善終法案」是樂觀的,並期許台灣能當第一個通過亞洲的國家。「年輕人勇敢向前,老年人喜樂再見。」傅達仁說這是他的slogan,也是他的生命寫照。
返台後,傅達仁2017年11月20日在臉書上發表文章,表示總統蔡英文接見他,且相當關心他的病況和台灣安樂死合法化,傅希望能盡快通過修法,讓有需要的病人能夠擁有安樂死的權利。
傅達仁於文中提到,他向總統蔡英文分享了此趟瑞士行的感受,還說,瑞士是依個不分國界、宗教、民族社會的國家,安樂死只是為了解救世界上正受苦的人們。在無痛的睡眠中死去,安樂死等同是行善事。
此外,蔡英文也相當仔細地聆聽傅達仁對安樂死的看法,雙方詳談了近50分鐘,傅達仁還贈送一顆林書豪簽名籃球、一本「安樂善終」詩畫書籍給蔡英文。他也請求安樂善終法能盡快修法,以符合台灣絕症插臥病人之需要。
最後,蔡英文特別關心傅達仁的病情,也對傅的家人感到不捨,並鼓勵他為台灣加油。傅達仁回應「願盡全力為之!」
傅達仁自2016年起,致力於推動安樂死合法化,但頻頻遭到回絕。傅達仁11月29日在臉書分享澳洲通過安樂死法案,並表示,世界各地都在推行安樂死,「台灣不跟進一下嗎?」他還呼籲政府,「對內解民疾苦、對外宣示主權,何樂而不為。」
澳洲維多利亞州議會經歷超過100小時辯論後,最終通過安樂死法案,患有絕症以及預計尚餘少於6個月壽命的病人,都可以要求接受安樂死,將於2019年中生效。
對此,傅達仁也在臉書指出,台灣為洗腎率及罹癌病患自殺率第一的國家,政府應協助病患遠離痛苦。澳洲通過安樂死合法化,同是民主國家的台灣,難道不用參考嗎?他還說,若台灣通過法案,其他國家必然會馬首是瞻,「對內解民疾苦、對外宣示主權,何樂而不為。」
另外,傅達仁也分享了他拜訪「尊嚴」善終診所的檔案室,他說,「尊嚴」的工作不分宗教、政治、種族、國界,他們只為了生不如死的人們進行安樂死。他還說,自己是唯一一位擁有「尊嚴」會員資格的訪問記者。
傅達仁時常在臉書發表貼文,分享生活、闡述想法,但自2017年12月4日起他就未再發文。而12月22日傅達仁終於更新臉書貼文,他表示前陣子與死亡搏鬥一周,嘗到生不如死的巨痛,家人也著手在準備後事。但經急救後「醒了」,原以為來不及使用瑞士的「安樂死」,傅達仁感謝主讓他有時間做示範。
傅達仁表示,他到瑞士前備用的強烈嗎啡止痛貼片,在2017年12月13日試貼時,因身體過敏體質讓他無法承受,緊急送醫。他透露,當他貼止痛貼片時第一天如孫悟空般、第二天更是連吐5袋綠色膽液,送醫後醫生皆束手無策。在醫院時,傅達仁白眼上翻渾身抽搐已判死定,家人也在準備後事,僅有蕭院長在看驗血結果後,堅持打電解質鈉鉀離子,在14小時後「復活」。
傅達仁提到,家人在為他禱告時說了個故事,「我死亡的時期14~16日正是猶太光明節,Hanakkah復活的日子,祂讓我活著定有差派,繼續完成解救台灣絕症自願者的大痛苦,感謝主!」
傅達仁說,原以為花半年及巨款換來的瑞士「安樂死」綠燈,來不及趕去使用,感謝主賜時間,讓他有機會做示範。
傅達仁2018年1月24日在臉書PO文,表示定好了要去瑞士的日子,因安樂善終是喜事,所以要穿他當年報氣象的大紅西裝。不過因為瑞士大風雪,他說「走不了!走不了!」
傅達仁2017年11月在士取得執行安樂死「綠燈」資格,最後因家人生病返台,因此善終之旅遲遲無法成行。2018年2月他為兒子舉辦婚禮,接著找癌症專家治療。
傅達仁在臉書透露,「兒為爸早婚冲喜,延長賽已光榮賽畢!」
傅達仁說,「無黨派的我,承蒙蔡總統派陳建仁副總統親往道喜,又蒙前副總統連戰福證,恩典和榮耀,集於一身!滴水之恩,必湧泉以報,先找癌症專家治療 多活了三個月,已報答長官們對我不要隨便使用綠燈的期望,仗已打完,現已帶家人到達瑞士,春暖花開美景當前 瑞士美麗的倩影,展開一連串的旅遊與分享,再繼續努力 完成我最後的心願!」
傅達仁最後說:「哇!台灣!這麼好的法律。台灣若是第一個在亞洲實行安樂死的國家!人權自由!救絕症 自願於水火!省國家透支之予算!這麼好的善良法律、何樂不為?」
85歲的傅達仁罹患胰臟癌末期,2018年5月30日在臉書透露,人已經在瑞士,準備實現最後心願,表示「仍要完成安樂死!」傅達仁向媒體記者說,他早就下定決心,不會再回台灣,要瀟灑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延長賽已光榮賽畢!」
在執行安樂死前夕,傅達仁6月5日他在臉書上寫詩,向親友道別:「客死蘇黎世也無憾!」預告自己生命將結束;他也親口向媒體證實,自己將在6月7日進行安樂死。
他創作一首詩,題名《客死蘇黎世》(達仁安樂死之地),高喊:「我來自台灣!為了公平、法治、自由、人權,客死蘇黎世也無憾!」
台灣駐瑞士代表谷瑞生、參事王永得,5日也邀請傅達仁全家,在蘇黎世知名餐廳共進晚餐。傅達仁在臉書分享菜色,點了水餃、鍋貼、清蒸魚,還有「水滸傳上的山東活蝦、香菜白蘿蔔湯、辣子牛肉,哇!全家人吃的過癮!」
餐敘上,大使也講了2個故事,頻頻勸傅達仁不要走,但傅達仁則淚訴自己罹癌後的「日常生活」。傅達仁說,他每日腹痛,必須喝4次嗎啡,每次40CC,「喝少了,照痛;喝多了,站著都睡著,還會跌倒嘔吐。」
傅達仁提起一路走來的感受,直言安寧治療就是這樣折騰,「我折騰了1年,這些情況是常有之事。」並質問,「若是你要選安樂死?還是折騰死?」對安樂死的決定仍沒動搖。
題目:「客死蘇黎世」(達仁安樂死之地)
莊嚴聖靈充滿教堂的塔尖
朝陽射出 繽紛彩線
晚霞漂染 半天的璀璨!
大能的手喔!祢在串連:
縫紉起長遠的山邊 和清澈的湖面
茂密?團 織出蓬鬆的裙邊
忽然飛來白雲一片
大能的主啊!謝主恩典:
幇我製作如此美艷的壽衣和墓園!
我來自台灣!為了公平 法治 自由 人權
客死蘇黎世也無憾!
親愛的朋友 我愛你們!珍重!再見!
傅達仁決定於2018年6月7日執行安樂死,傅達仁6日在臉書貼出多張與家人在瑞士的照片,還放上2段影片向親朋好友道別,更直呼「家人的陪伴是一切的溫暖!」傅達仁發文表示,這是他最後一天全家早上陪我逛公園,7日將執行安樂死。
傅達仁也解釋為何選擇這一天,他說他的父親是二戰為國捐軀的將領,而6月6日是二戰時期,聯軍在麥克阿瑟將軍指揮下,進行諾曼第登陸的日子,後人故稱6月6日為「斷腸時」,也因此他想挑選6日執行安樂死。不過,「尊嚴」表示當天已有2人訂走此日,因此他「順服上帝的決定」,延遲至7日才執行。
傅達仁還說,「家人的陪伴是一切的溫暖!」也感謝主讓他能夠安樂死,因為安樂死太難了,在等待過程中,他每天都禱告,直言萬一中途因服嗎啡太多、跌倒痛死,或是其他任何傷病痛死,「你都無法得到安樂死!感謝主恩典!」
各位親愛的好朋友、弟兄姊妹們,年輕是一場奮鬥、一種過程,每一站都有仗打,也許每一仗都有休息、好玩的地方,但是明天我就到站了,最後一站,明天我就下車了,下車的地方是上帝給我的,我本來要訂6月6日斷腸時,沒有辦法沒有空排不進去,我就把6月7日當6月6日斷腸時,我爸爸是為國捐軀的將官,就在二戰6月6日斷腸時,就在歐洲這個戰場,諾曼地登陸成功,麥帥領導打仗勝利,勝利要多失敗要少。
上帝我的主及弟兄姊妹,確實多好的天,我按照上帝的指示,明天我要走在祂的腳下跟祂走,我要蒙主恩照安息主懷,我這輩子經歷過很多的責難,也經過很多個地獄,贏了好多場也輸了好多場,我這輩子上帝給我太多,我無以回報,按照祂的行事、祂的律定,按照祂可能的日子走,明天祂不讓我今天就走,本來是去年11月10號就走,都沒辦法走成,所以按照上帝所訂的日子,我順服、我應許,我感謝主的恩典,才能夠完成,不然在半路上就摔死了,那叫安樂死嗎不是,謝謝謝謝主,謝謝我的家人給我這麼多的溫暖。
傅達仁6日晚間在臉書透露,他的安樂死經辦人凱倫已和「尊嚴」的常識務董事leley見面,2人詳談執行細節和善後細項等,傅達仁說,他將「自然平安、無痛得安樂善終」。
傅達仁表示,由於隱私的考量,機構方堅持不能讓媒體進入執行安樂死的地方採訪,但家人可以拍攝留念。傅達仁也提到,他的善後、骨灰、死亡證明等都談妥後,深夜他才會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依據「尊嚴」的安樂死步驟,傅達仁在6月7日將服用抗暈劑,約半小時後再服用高速鎮靜劑,約莫1小時內會停止呼吸,待驗屍確認死亡。
傅達仁6月7日下午在瑞士接受安樂死,傅達仁的乾兒子、歌手李恕權也前往伴他最後一程,他們一齊在現埸唱歌、點蠟燭,謝主恩典。
傅達仁7日在臉書上有2則貼文,先是告知關心他的臉友們,他的乾兒子趕到瑞士和他擁抱說再見,並一起唱聖歌;另則是告知李敖的兒子李戡也致電告別。
他還敘述當年他與李勘相識於一個三溫暖俱樂部:「每天幾乎都坐李戡的車先經過他家送我回家,我們兩人天南地北的談,是外人不知道的。有次李敖過生日請我當貴賓,我說了一個有趣的故事,有次再雲頂觀光賭場,碰到遊覽車的遊客下車跟我握手,但卻喊著『李大師你好。』故事講完後李敖也説了一個他的故事,說他在仁愛路搭計程車下車時,司機對他説:『傅主播不用給錢了,我請客。』李敖對司機說,下次你碰到傅主播時再跟他說,李大師甭給錢了。李戡7日告訴傅達仁,他要把這段難忘的故事登在報紙上,互相祝福。」
傅達仁在7日下午4時45分進入尊嚴組織的「死亡屋」裡面,準備在家人陪伴下執行安樂死。
傅達仁6月7日於台灣晚間7點37分,在「尊嚴」善終機構完成安樂死。傅達仁妻子鄭貽哽咽表示,傅達仁已沒呼吸心跳,「他已經離開這個世界。」傅達仁享壽85歲。
傅達仁從步入尊嚴機構,到妻子出面證實死亡,歷經近3小時。該機構希望家屬先離開現場,待檢察官來勘驗後、處理完文件,家屬才會再回來處理後續程序。
傅達仁7日晚間在瑞士接受安樂死離世,他的乾兒子李恕權也搭機赴蘇黎世,陪伴他走完最後一程。李恕權8日在臉書寫下對乾爹的思念,「爺,過去很多事,我沒看懂,現在我懂了,你放心走,我們會接下後續的事。」
李恕權8日在臉書粉絲專頁發文,寫下對傅達仁的思念。他說,傅達仁在人生的最後,雖然飽受病魔所苦,已經皮包骨虛弱不行,但卻從不讓身旁的人看到自己的痛,「你堅定不拔,挺腔有氣,縱然在最後時刻,也勇不低頭。」
李恕權說,傅達仁用自己的生命,把「安樂死」這過去視而不見、懼而恐談的議題,喚起全民討論關注,凝聚民意,也為將來的立法開始舖路,讓後人與受難家屬,多了一個人權的保障與選擇。
他也提到,傅達仁離世前最後的遺願,是為台灣樹立良好完善的安樂法,讓長年痛苦絕症,無法為自己發聲的病患,不再煎熬,不再拖累家屬與社會。
「爺,過去很多事,我沒看懂,現在我懂了,民眾已經為你開啟了安樂法連署,你放心走,我們會接下後續的事。」李恕權說,傅達仁用最後的積蓄,為大家上了一課,「你留下的每一語,我都有留下,沒來的(得)及把你要我寫的歌完成,也請你原諒。」
文末他說,「38年前,完全不認識的你,無條件的照顧我,此生能有您為乾爸,是我畢生的榮幸!你放心走,我們大家會一起努力,把你的遺志做到盡善盡美。」
傅達仁6月7日在瑞士蘇黎世執行安樂死後,引發國內安樂死議題的熱烈討論。8月23日嘉義基督教醫院的醫師江盛正式發起「死亡權利法案立法公投」,「安樂死推動聯盟」則負責推動公投,當時期盼若在9月19日完成連署書蒐集,就能趕上九合一大選綁公投。
不過,安樂死的連署書件數未能達標,因此無法綁年底大選公投,但安樂死推動聯盟仍不氣餒,持續爭取「安樂死公投連署」,並邀請民眾填寫連署書,期盼能趕在2019年1月完成28萬件數的連署書,達到「安樂死合法化」公投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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