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日,南韓記者前往北韓首都平壤報導一場南韓流行表演時收到一個驚喜:一位北韓高級官員異常得體的道歉。
北韓執政黨勞動黨(Workers’ Party)中央委員會副委員長金英哲(Kim Yong-chol)到訪記者下榻的酒店,為不讓他們進入首都平壤一家劇院一事道歉。1日晚上,北韓領導人金正恩(Kim Jong-un)在該劇院觀看了南韓藝人的表演。
該記者引述金英哲的話:「是我們邀請你們,我們有義務保證報導自由,我向你們道歉,並希望得到你們的諒解。」
北韓這樣公開向南韓道歉,或者說因為任何事而道歉,是極其罕見的。來自高級官員的這一罕見姿態,反映了北韓為爭取朝鮮半島上的政治局勢緩和而採取的行動。2月時,金正恩派代表團參加南韓平昌冬奧會,讓政治局勢緩和許多。
DPRK official Kim Yong Chol apologized to South Korean reporters after they were prevented from entering the venue of an inter-Korean concert in Pyongyang on Sunday https://t.co/W9pW2PZ3CW pic.twitter.com/dCrP9zzvPh
— NK NEWS (@nknewsorg) 2018年4月3日
但道歉更加引人注目,不僅是因為這個極權主義國家沒有言論自由,還有因為道歉來自金英哲。即便按照北韓的標準,金英哲也被認為是一名強硬派將領。
在南韓,民眾普遍認為是金英哲一手策劃2010年「天安艦」擊沉事件。當時,他是北韓主要情報機構的負責人。南韓稱北韓魚雷攻擊導致那艘船沉沒,造成46名船員死亡,但北韓否認了這一說法。
1日晚上,南韓記者團的幾名記者被負責接待他們的北韓人禁止進入音樂廳,南韓政府隨後提出抗議。2日,金英哲解釋說那些人是被金正恩的安保人員拒絕了。這位副委員長為平壤政府不同部門之間缺乏協調表示道歉。
去年,北韓進行一系列核武和飛彈試驗,導致緊張局勢加劇後,金正恩最近幾個月轉向和平對談。他同意在4月27日與南韓總統文在寅(Moon Jae–in)會面,並表示願意同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會面。川普也已經同意於5月之前會面,試圖說服他放棄核子武器。
僅在過去一週內,金正恩就以快節奏的外交手段讓該地區吃驚。
3月25日至28日,他在北京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會面。這是他擔任領導人以來已知的首次出訪。3月30日,他在平壤會見了國際奧會(IOC)主席巴赫(Thomas Bach)。1日,他在觀看南韓流行歌手的表演時鼓掌大笑。他領導的政府一直試圖封堵這些歌手影響被孤立的北韓人民。最後,還與每位藝人握手並合影留念。
金正恩對南韓流行偶像的歡迎,以及金英哲的道歉,與幾年前形成鮮明對比,當時南韓開始朝邊境線對面播放流行歌曲,將其作為一種心理戰術。北韓軍方警告稱如果南韓不關閉喇叭就會爆發一場「全面戰爭」,甚至還朝對面鳴槍示警。
在北韓,所有的廣播和電視頻道都由政府控制,並充斥著宣傳內容。政府一直在打擊透過中國進入北韓的非法南韓流行音樂DVD。
1日也是美國和南韓開始一年一度的聯合軍演的日子。這通常會引來北韓的好戰言論,甚至是飛彈試驗。但這一天,南韓流行歌手卻被允許在平壤表演。
2日,北韓官方通訊社朝中社(Korean Central News Agency)援引金正恩的言論表示,他「目睹北韓人民理解和真心歡呼南方的群眾藝術,禁不住心潮澎湃、深受感動」。
※作者為CHOE SANG-HUN為《紐約時報》記者。
(本文由美國《紐約時報》授權《上報》刊出,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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