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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鐵男見聞】鐘錶的原鄉 ─ 世界文化遺產拉紹德封

陳威臣 2018年12月09日 17:00:00

在拉紹德封，四處都可見販售與維修鐘錶的店家。（攝影：陳威臣）

手錶是現代人必備的配件之一，即便時代已進步到人手一支智慧型手機，了解時間可直接由手機得知，而手錶也進化到智慧型手錶，然而不管是傳統的石英錶，或是更古老的機械錶，其魅力仍讓人著迷。

提到手錶的品牌，不管是勞力士（Rolex），或是百達翡麗（Patek Philippe）、天梭（Tissot）、歐米茄（Omega）、萬國錶（IWC）、浪琴錶（Longines）、百年靈（Breitling）、豪雅（TAG）、江詩丹頓（Vacheron Constantin）等，相信大家都耳熟能詳，這些知名錶商都有一個共通點，全都是出自瑞士。

是的，瑞士一直都是世界名錶的故鄉，而且大多數的品牌總部，都是位於瑞士法語區的日內瓦。但你知道嗎？其實這些瑞士手錶，都是在一個瑞士小鎮拉紹德封（La Chaux-de-Fonds），以及隔壁的力洛克（Le Locle）生產的。可以說，這兩個小鎮才是瑞士鐘錶的原鄉。

拉紹德封與力洛克位於瑞士西部，緊鄰瑞士與法國的邊界，因此這兩個小鎮隸屬於法語區。這兩個小鎮的發展歷程很有趣，而且力洛克是依附著拉紹德封發展的，話說古代人們發展出文明之後，即欲開始掌握時間，當時是以太陽與月亮的方位作為時間的標準。

之後人們開始採用機械方式來計時，這也讓人類邁入掌握時間的新時代。然而當時製作鐘錶並非易事，工匠需要設計出精密的構造，並且製作大量的零件，因此要價不菲，也成了王公貴族與有錢人的象徵，一般平民百姓是不可能擁有。

拉紹德封除了鐘錶之外，建築也是一大特色。建於1926年的拉紹德封美術博物館，是由瑞士藝術家藝術家 René Chapallaz 和 Charles L'Eplattenier 所設計的。（攝影：陳威臣）

文藝復興時期之後的歐洲，因科技進步讓鐘錶業跟著發達，15世紀展開的大航海時代，時間的掌握需求大增，也讓鐘錶業成為歐洲最重要的工藝產業。當時的法國因國力強盛，所以王公貴族們紛紛向工匠訂製豪華的鐘錶，以彰顯自身的地位，因此當時最優秀的製錶工匠們，都齊聚法國。直到1517年，神聖羅馬帝國的宗教家馬丁路德，發動宗教改革，間接引發法國內部的宗教鬥爭。

各地紛亂的結果，讓許多信奉基督新教的法國人，逃難到鄰近的瑞士日內瓦，並且定居下來。這些信奉基督新教的信徒當中，有不少都是優秀的製錶工匠，加上基督新教反對信徒配戴奢華的金飾與珠寶，因此日內瓦當地的珠寶商，為了生存而改變策略，聘請這些優秀的製錶工匠，開始製造鐘錶，這樣的歷史發展，讓日內瓦成為鐘錶之都。

然而經過多年發展，日內瓦的鐘錶業早已呈現飽和，有鑑於此，部分鐘錶工匠打算另尋更適宜打造鐘錶的環境。丹尼爾．尚維沙（Daniel Jeanrichard，1665-1741）就是其中一個。這個出身納沙泰爾的製錶天才，從小就將其才華發揮在打造銀器之上，在一個機緣之下，接觸到鐘錶的製作，便展開了他的製作鐘錶之路。

丹尼爾．尚維沙曾經前往鐘錶之都日內瓦學習鐘錶的設計與製造，但之後還是決定離開，返回他的故鄉納沙泰爾，尋找更適合製作鐘錶的地方。當他來到汝拉山脈南麓的拉紹德封時，就對這個空氣清新、環境宜人的小鎮印象深刻，便決定搬到這邊來，最後便落腳在此。

有了新的環境，尚維沙很快地籌組自身的製作團隊，並且指導當地人協助生產製錶所需的各種零件。也由於尚維沙的推動，拉紹德封很快地就成為瑞士製作鐘錶的重鎮。當地也開始聚集許多工匠，將整個產業鏈組建起來，拉紹德封的都市規模也逐漸擴大，有些工匠則選擇鄰近的力洛克，不過由於兩城的距離並不遠，彼此相輔相成，讓鐘錶工業成為當地最重要的產業。

拉紹德封市區全景，工整的棋盤式街道，以及坐西朝東的都市紋理，都是由鐘錶工業發展而來。（攝影：陳威臣）

據統計，在製錶高峰的1968年，當地有超過11000人從事鐘錶製造相關工作，佔當地總人口的47%。有趣的是這些產業大多是家庭工廠，也就是說職人們工作的地方就在家裡，這樣的型態也影響了拉紹德封的都市計畫。

1794年的一場大火讓市區化為灰燼，但卻也因此在重建都市時，為了讓職人們的工作場所，能夠獲得更充足的陽光，得以製作精密的零組件，所以拉紹德封的街道更加寬廣，而建築也呈現坐西朝東走向的棋盤式佈局。

這樣的都市紋理，不但特殊，還因此培養出世界級的建築大師柯比意。位於市區西北側郊區，至今仍保有1912年柯比意所設計，為他的父母所打造的「白色之家」。不僅如此，出身拉紹德封的柯比意，為他的故鄉打造了相當多的建築，包括了多幢私人建築，以及部分公共建築。

而拉紹德封與力洛克，因鐘錶產業發展所形成的完整產業聚落，進而影響其都市景觀。不但成為馬克思「資本論」一書中，高效率工業化的生產聚落代表，也在2009年以「拉紹德封勒洛克的製錶城鎮規劃」，列入世界文化遺產。

國際建築巨匠柯比意，就是出身於拉紹德封，他在1912年為其父母所興建的「白色之家」，目前已成為瑞士的重要文化財。（攝影：陳威臣）

當然鐘錶對於這座雙子城來說，才是都市發展的精髓，因此在1974年成立了國際鐘錶博物館。館內蒐藏了4500件珍貴的鐘錶，絕大多數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並且講述人類數千年來的鐘錶發展史，相當值得一看。

一座人口僅有三萬七千人的小鎮，卻擁有舉世傲人的成就，至今仍有七千人從事鐘錶製造業。雖然在石英錶問世後，加上科技進步，手錶製造成本降低，一度讓拉紹德封面臨危機，但堅持傳統並將製錶工藝發揮到極致，拉紹德封的職人們將手錶打造為藝術精品，也賦予手錶新的定義。

位於海拔一千公尺的拉紹德封與力洛克，擁有清新的空氣與優良的環境，也難怪獲得鐘錶職人們的青睞，還培育出柯比意等建築大師，完全有別於我們印象中的工業城市，喜歡手錶的朋友們，是該來鐘錶的原鄉走走了！

成立於1974年的國際鐘錶博物館，蒐藏了超過4500件各式與時間有關的珍品，其中包含2700件腕錶，以及700件掛鐘。（攝影：陳威臣）

※作者為本報駐日特約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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