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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講堂】川普一開始抓移民時選擇沉默　「最後再也沒人站出來替我說話了」

赫魯雪娃（Nina L. Khrushcheva） 2024年11月18日 07:00:00

「川普的移民清洗政策會對美國經濟造成巨大損失......但大規模驅逐的經濟成本與對美國這個國家的靈魂所造成的傷害相比，簡直微不足道。」

～前蘇聯領導人赫魯雪夫曾孫女　赫魯雪娃（Nina L. Khrushcheva）

害蟲、強姦犯、滲透在美國血液裡的毒藥——這些只是少數幾個川普替美國西班牙裔移民取的非人化綽號。現在，他承諾要進行「美國史上最大規模的驅逐行動」。他所謂圍捕數百萬人的幻想，不同於在民主國家見到的任何景像，聽起來更像是納粹佔領下的法國。

試想川普的計畫會帶來什麼後果：移民局人員突襲農場和工廠，帶走工人；學校教師和管理人員被迫告發學生；對羅馬天主教堂進行秘密監視，以便在西班牙裔教徒領完聖餐後被逮捕；家庭被拆散，父母被遣返，還可能與未成年子女失去聯繫。

川普表示只有無證移民才會成為目標，共和黨聲稱這有約2000-3000萬人，遠高於權威機構估計的1200萬。但鑑於美國在2020年時就擁有超過6000萬西班牙裔人口，難道有人會覺得他的移民大網不會誤傷美國公民嗎？美國移民和海關執法局在這方面的記錄可不太清白，而且從未實施過川普設想的大規模驅逐行動。

川普將援引一部古老而晦澀的法律來賦予其行動一種假象的合法性：1798年頒布的《外國敵人法》（Alien Enemies Act），該法授權總統「逮捕、限制、關押和驅逐」美國境內來自「敵對」國家的非公民。該法案據稱是為了在戰爭期間防止間諜和破壞活動，但這不是亞當斯（John Adams）總統頒布該法的原因。他其實想要藉此恐嚇自己的副總統傑佛遜（Thomas Jefferson）的追隨者，在他看來，這些人過度受到法國革命者的影響。

由於美國實際上並未與法國交戰，亞當斯總統在這項法律中加入了一項條款，規定該法可用於對付那些威脅要進行「入侵」或「掠奪性襲擾」的外國國民。但實際上，《外國敵人法》僅被援引過三次，而且都是在重大衝突期間。

在1812年戰爭期間，所有居住在美國的英國國民都被要求報告自己的身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威爾遜（Woodrow Wilson）總統援引該法來對付德意志帝國、奧地利帝國和奧斯曼帝國的國民，以及他們的盟友國保加利亞的國民，聲稱這些所謂的敵國人可被視為戰俘對待。

而最惡名昭彰的是，在1941年12月日本偷襲珍珠港後，羅斯福（Franklin D. Roosevelt）總統援引該法案將日本、德國和義大利國民全部定為敵國人。被關進拘留營的人絕大多數是日本人，但也有一些德國猶太人遭到了逮捕和拘留，而後者是透過移民美國躲過了納粹死亡集中營。

在川普看來，入侵美國的是移民本身而不是他們所來自的國家。正如布瑞南司法中心（Brennan Center for Justice）警告的，美國《外國敵人法》可以「用來對付那些沒有做錯任何事、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忠誠跡象且在美國合法居留的移民」。川普肯定會充分利用這一點，尤其是考慮到最高法院最近做出的裁決，主張現任和前任總統在任期間的公務行為，幾乎完全不會受到嚴重起訴。

關於川普反移民政策的討論通，常集中在其經濟影響。據彭博社報導，這可能會在十年內，導致美國經濟損失約4.7兆美元。在川普的清洗行動之後，誰會在加州中央谷地採收農產品？誰將為醫院和養老院更換床單和擦洗地板？誰將為死者下葬並維護墓地？

川普的移民清洗政策會對美國經濟造成巨大損失，食品和其他基本商品的價格可能會飆升。此外，驅逐出境本身也是一筆巨大費用。根據一項估算，如果按照川普的副總統范斯（J.D. Vance）提出的每年驅逐100萬無證移民的速度，那每年可能需要花費880億美元。

但大規模驅逐的經濟成本與對美國這個國家的靈魂所造成的傷害相比，簡直微不足道。當我在大約35年前移居美國時，我以為我在蘇聯的成長經歷與這個所謂自由和法治堡壘的做事方式相去甚遠。如今，我在川普那些令人震驚的競選言論中，在他那些關於「內部敵人」的威脅性言論以及對權利、規範和法治的全然漠視中，聽到了熟悉的迴響：就像一個危險的獨裁者急於統治一個脆弱、分裂和偏執的社會。

如果「深夜的尖銳鈴聲或粗暴的敲門聲」成為美國生活的一部分，那會發生什麼事？這是我的祖國在史達林主義恐怖統治最黑暗時期所經歷的恐怖事件。美國人會對突然出現的移民拘留營視而不見嗎？人們會變成告密者，向川普的移民警察告發鄰居和同事嗎？

美國已經受到了川普的恐嚇。每當有位高權重的領導人為討好他而自降身份時，這一點就顯而易見。紐約天主教紐約樞機主教杜蘭（Timothy Dolan）在川普在一次晚宴上說出無數粗俗言語時笑得人仰馬翻的姿態，只是其中一個最近發生的可恥例子。

在某些團體中，尤其是共和黨建制派，這種面對大規模驅逐的懦弱行徑幾乎肯定會持續下去。但任何打算投票給一個計劃實施國家恐怖政策的人都應該記住尼莫拉（Martin Niemöller）牧師在二戰後懺悔時所說的話：「起初，他們來抓共產主義者，我沒有站出來說話，因為我不是共產主義者。」社會主義者、工會成員和猶太人隨後都有了同樣的遭遇，但後來「他們來抓我了」，他最後說出，「再也沒有人站出來，為我說話了」。

赫魯雪娃（Nina L. Khrushcheva）現任紐約新學院大學國際事務教授，最新著作為與泰勒（Jeffrey Tayler）合著《普丁的足跡：跨越俄羅斯的十一個時區去追尋一個帝國的靈魂》（In Putin’s Footsteps: Searching for the Soul of an Empire Across Russia’s Eleven Time Zones，暫譯）。

（本篇翻譯由PS官方提供，責任編輯：國際中心）

（原標題為《First Trump Came for the Immigrants》，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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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First Trump Came for the Immigrants》，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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