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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論壇》白宮視角：川普「我即國家」心態　反成自己的麻煩製造者

德魯（Elizabeth Drew） 2019年11月24日 07:00:00

德魯

●《新共和》責任編輯

● 著有《華盛頓日報：報導水門事件和尼克森下台》

針對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的彈劾程式最令人沮喪的是，其遠遠不具備憲法規定這個問題應有的嚴肅性。誠然，眾議院某些民主黨人，尤其是來自加州擔任情報委員會主席的希夫（Adam Schiff），似乎確實理解擺在他們面前問題的嚴重性。

但在川普的慫恿下（川普經常抱怨他們為他做的遠遠不夠），絕大多數共和黨人正在忠實地履行一項搜索和摧毀任務。眾議院議長裴洛西（Nancy Pelosi）始終不願啟動彈劾程式，她在2019年夏天失去了對核心團隊的控制，並最終陷入到激烈黨派鬥爭這種令她擔心的境地當中。

裴洛西冒著開創一個容許川普其他諸多濫用職權行為不受懲罰的不幸先例的危險，將彈劾調查範圍縮小到有充分證據的總統活動，因為上述活動在裴洛西及民主黨盟友看來很容易被美國公眾所理解。

這意味著川普及其盟友可以針對非常有限的目標展開攻擊行動。

調查的重點因此集中在川普扣押了價值3.91億美元的經國會授權的對烏軍事援助，並拖延該國新任總統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非常渴望的白宮會晤，川普及同夥這樣做的目的是要求澤連斯基在2020年美國大選中提供政治幫助。

具體而言，他們希望烏克蘭調查美國前副總統拜登（Joe Biden）的兒子亨特（Hunter Biden），亨特在其父掌管烏克蘭政策之際，不恰當地接受了烏克蘭一家天然氣公司董事會一個有利可圖的職位。（兩位拜登均否認有過任何不當行為，而且到目前為止，也沒有發現他們有任何不當行為。）

儘管民主黨無疑對川普有著極強的厭惡，但他們近來試圖嚴肅地談論這件事。例如，當裴洛西在9月宣佈進行彈劾調查時，就把此事的領導權交給穩健、強硬的希夫，原來針對此事的調查權屬於更具公開黨派性的眾議院司法委員會，而該委員會主席（紐約州眾議員納德勒（Jerrold Nadler））性格比較軟弱。

儘管似乎很難相信，但自那以後的一段時期內相對平靜，主要是情報委員會開展搜集閉門證詞的活動。這將在本周開始的公開彈劾聽證會上發生改變。為確保他們一方對證人足夠強硬，共和黨領導人將俄亥俄州以暴躁著稱的眾議員喬丹（Jim Jordan）加到情報委員會代表名單中。

閉門聽證會對川普提出了強有力的指控，閉門聽證會在調查事務中並不罕見，而且與美國前總統尼克森（Richard Nixon）和柯林頓（Bill Clinton）遭彈劾時不同的是，現在不再由特別檢察官來主持調查活動。

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為這種形式更加卓有成效：因為現場沒有攝影機，情報委員會委員就不必通過精心打扮和搗亂來嘩眾取寵。

但其中最重要的因素（上述因素在現代史上還沒有過先例）就是部分高階、無黨派的政府雇員，其中多數人是職業外交官，違抗白宮不准露面的規定勇敢地出來作證。他們冒著職業風險向情報委員會作證。有些人甚至為此不惜辭去工作。

幾乎對執政一無所知的川普從上任伊始就在攻擊職業公職人員時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

他低估了（或者說根本就無法理解）那些本可以在私人企業賺到更多錢但卻信仰公共服務的人對榮譽的看重。他創建了一個影子團體，領導者是曾擔任紐約市長的朱利安尼（Rudy Giuliani），曾經備受尊重的他，現在卻淪為川普的私人律師兼個體麻煩製造者，並且完全失控，朱利安尼負責將總統的烏克蘭政策強加給那些「官僚」，川普的所作所為進一步惡化了自己和政府的處境。

這些不受約束「見不得人（Rudy Giuliani）」的行動，無論是尼克森的「白宮特別調查小組（White House Plumbers，俗稱白宮水電工）」，還是雷根執政時期的尼游案醜聞（Iran-Contra scandal），往往都無法取得善果。

我曾報導過尼克森的彈劾案，儘管川普理論上犯下了更嚴重的罪行，但兩者之間有一個驚人的相似之處：兩者都因未認識到對政治對手報復的限度，而陷入最深的麻煩中。

2019年5月，曾試圖阻止朱利安尼干政的備受尊重的美國駐烏克蘭大使，資深外交官約瓦諾薇琪（Marie Yovanovitch）被突然解雇（她被不加解釋地勒令乘坐下一次航班回國）極大地傷害本已士氣低落的國務院官僚機構。

美國國務卿彭佩奧（Mike Pompeo）幾乎無法偽裝的政治野心，導致他為與川普保持密切關係，而拒絕為約瓦諾薇琪提供任何保護。

國會共和黨人可以從川普7月25日與澤連斯基的電話備忘錄中看出，川普確實曾施壓這位烏克蘭總統採取有利於白宮的政治行動。不少人還知道，扣留國會批准的對烏援助款項可能構成能被提起彈劾的權力濫用。但因為拼命想保護總統，共和黨人進行了一次次失敗的辯護。

為轉移民眾注意力，他們曾試圖誹謗、甚至揭發寫報告引發彈劾調查的吹哨者。

例如，川普不久前曾向聚集在白宮車道上的記者團大喊吹哨者的指控都是「謊言」，儘管委員會證人已經在很大程度上證實了舉報內容。公開舉報者的名字（川普二世（Donald Trump, Jr）等人曾試圖這樣做）可能涉嫌聯邦犯罪（除非是總統所為），並可能危及舉報者的生命。

儘管共和黨陣線似乎也出現了一些裂痕，但川普似乎暫時對共和黨並未失控。

川普堅稱沒有他，共和黨會在2016年總統大選中失利，因此他們有義務對他宣誓效忠。另外，他還向共和黨參議員提供幫助，尤其是多數派領袖麥康奈爾（Mitch McConnell），麥康奈爾正在尋求2020年競選連任，失去4個共和黨席位就會導致民主黨控制參議院。

當然，部分重要的籌款活動將在華盛頓川普國際酒店舉行。至少有一位倫理專家表示川普在彈劾投票前對參議員獻金可能構成某種「賄賂」（又是一項可以引發彈劾的罪行）。

川普對自己的直覺越來越自信，現在已經幾乎沒有助手能夠挑戰他的想法。與此同時，他越來越對可能在眾議院遭到彈劾的現實感到焦慮。因此，總統在外交政策，尤其是有關敘利亞災難問題上現在甚至更加衝動。

幾乎所有美國總統都履行了確保法律被忠實執行的憲法義務。但川普本著「我即國家（l’état, c’est moi）」的心態，截然不同地看待他所扮演的角色。

因此，迄今為止，他是自己總統任期內最大的麻煩製造者。

（原標題為《The Impeachment Blues 》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川普彈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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