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魯雪娃
• 1964年生
• 蘇聯前領導人赫魯雪夫(Nikita Khrushchev)孫女
• 1998年獲普林斯頓大學博士學位
• 目前擔任美國新學院大學(New School)國際事務教授兼副學務長
• 研究領域為全球媒體與文化、俄羅斯研究、美國政治
像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這種坐大位只出一張嘴、靠5次緩徵逃過越戰的人,暗殺對他們來說肯定像是外交政策上的必「殺」技,單靠一台無人偵察機或一把步槍,問題便在彈指之間灰飛煙滅。
然而,回顧過往歷史,暗殺根本無法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事實上,許多前車之鑑反倒告訴我們:暗殺只會惹來一身腥,把局面搞得難以收拾,歷史上幾乎所有暗殺都是孤注一擲的下下之策,策劃者通常都非政治人物,而是矢志不渝的意識形態者(ideologue)。
這一點從暗殺的「黃金年代(golden age)」便可略知一二。
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暗殺事件可是時有所聞。在這數十年間,一個又一個叱吒政壇的人物命喪無政府主義者(anarchists)手下,包括美國第20任總統加菲爾德(James A. Garfield)、第25任總統麥金利(William McKinley)、俄國沙皇亞歷山大二世(Alexander II)、哈布斯堡女王(又稱伊莉莎白皇后,法蘭茲一世(Franz Joseph I)之妻)、義大利君王翁貝托一世(Umberto I)、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第四任總統卡諾(Sadi Carnot))、西班牙首相德爾卡斯蒂略(Antonio Cánovas del Castillo)與卡納列何(José Canalejas y Méndez)。
這一連串無政府主義暗殺行動(movement of anarcho-assassins)的兩大指標人物分別是巴枯寧(Mikhail Bakunin)與克魯泡特金王子(Prince Petr Kropotkin)。
這兩位都是俄國人應該也沒什麼好意外的。畢竟,據慕斯特(Georg Herbert zu Münster)引述當時一位匿名俄國外交官所言,19世紀的俄國就是「透過暗殺緩解絕對主義(absolutism tempered by assassination)」。
巴枯寧與克魯泡特金均支持以暗殺實現理想,他們稱之為「行動宣傳(the propaganda of the deed)」,哈佛文化歷史學家賈莎諾夫(Maya Jasanoff)在其巨作《守候黎明:全球化世界中的約瑟夫・康拉德》(The Dawn Watch: Joseph Conrad in a Global World)中,以更精確的文字描述暗殺,她說是「炸藥行動宣傳(propaganda by dynamite)」。
康拉德是波蘭裔英國小說家,他於1907年出版《秘密間諜》(The Secret Agent)一書,書中主角是名色情書刊店老闆,並非政治狂熱者的他最終在俄國策動下成為間諜,並且密謀犯下一起驚世駭俗的爆炸攻擊事件。
賈莎諾夫認為康拉德試圖透過《秘密間諜》表達,暗殺手段並非政治領導人的工具,而是瘋癲癡狂的社會邊緣人、內在匱乏的異見人士與道德淪喪的怪物唯有的武器。
最終,在巴枯寧與克魯泡特金主張的暴力無政府主義下,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邦應運而生。史達林時期的蘇聯可是最獨裁專政的極權國家,堪稱世間無雙,然而,若要論極權主義能手,中國前任國家主席毛澤東肯定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現任主席習近平挾大數據、臉部辨識與人工智慧等技術,依舊穩坐極權王位,讓中國穩居極權主義大本營的地位。
倘若俄羅斯帝國是透過暗殺緩解絕對主義,發生在日本的暗殺事件便是為了「清理門風」。
1920至1930年代,日本軍界大老大多選擇行刺政壇人物作為左右政策的方式,當時,日本陸軍與海軍的極端民族主義份子進行了一系列暗殺行動,目的就是要消滅反對日本入侵與接管中國的平民異議份子。
1930年,日本內閣總理大臣犬養毅(Inukai Tsuyoshi)參與倫敦海軍條約(London Naval Treaty)談判,但民族主義者認為條約矮化國格,使日本地位低於美國與英國。隨後一名海軍軍官便在1932年發動計畫,刺殺犬養毅。犬養毅身亡當天稍早曾招待過卓别林(Charlie Chaplin),行刺軍官原先還想連他一併處理。
由於暗殺者總受到輕判,反而變相鼓勵更大規模的政治暗殺行動。
儘管二二六事件(February 26 Incident)策劃者未能除掉日本總理大臣岡田啟介(Keisuke Okada),也沒能挾持昭和天皇,但他們還是成功殺害當時的大藏大臣高橋是清(Takahashi Korekiyo)與首相齋藤實(Saitō Makoto)。
高橋是清在當時有「日本凱恩斯(Japan’s Keynes)」的美名,齋藤實則是昭和天皇最信任的軍事顧問,在這一系列暗殺中有人逃過一死,卻身受重傷,如時任天皇侍從長的鈴木貫太郎(Kantarō Suzuki)。
事實是許多國家資助的刺殺行動與未遂事件都與個人恩怨有關。
史達林一向憎恨革命人士托洛斯基(Leon Trotsky),1940年,托洛斯基遭人以冰錐插入頭骨死亡,想必史達林得知消息定是樂不可支,刺殺托洛斯基的是西班牙共產黨兼蘇聯政治警察特務麥卡達(Ramón Mercader)。
2006年,俄國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遭控下令以放射性物質「釙-210」毒害前蘇聯KGB上校利特維年科(Alexander Litvinenko)。2018年,普京又遭傳命人毒殺斯格里帕(Sergei Skripal)及其女兒,所幸兩人都大難不死,逃過諾維喬克神經毒素(Novichok nerve agent)。
據傳,斯格里帕之所慘遭毒手是因為他流亡倫敦,後向英國投誠,令普京倍感冒犯。
不過,民主國家也不必自命清高,一副採取暗殺天地不容的模樣。
過去,美國長期試圖暗殺古巴領導人卡斯楚(Fidel Castro),從投毒到爆破雪茄,無所不用其極,無奈次次功敗垂成,實在不難想像美國領導人各個玻璃心碎的樣子。
1802年,英法簽訂休戰協議《亞眠和約》(Treaty of Amiens),眼看好不容易達成的和平局面,拿破崙一世(Napoléon Bonaparte)又開始蠢蠢欲動,英國遂企圖暗殺拿破崙。
兩位分別任教於西北大學與麻省理工學院的政治學教授瓊斯(Benjamin Jones)與奧肯(Benjamin Olken)在2007年,共同發表一篇論文,分析暗殺對歷史走向的影響,並量化策略判斷錯誤所致的暗殺行動。他們發現成功並非必然,自1875年至2004年共298件暗殺,其中僅59起成功殺害目標。
更重要的是,瓊斯與奧肯指出:政府明目張膽鎖定並殺害目標,鮮少能有效終止戰爭或化干戈為玉帛,這項研究結果無疑是預示伊朗聖城軍(Quds Force)指揮官蘇雷曼尼(Qassem Soleimani)之死。
這一次川普還是老樣子,又讓全球見證他空口說白話,長遠來看,美國還可能得付出慘痛代價。
(翻譯:盧思綸,責任編輯:簡嘉宏)
(原標題為《The Assassin’s False Creed》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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