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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論壇》危機視角：氣候的肥尾效應　「末日四騎士」將傾巢而出

克里菲（Mark Cliffe） 2022年10月01日 07:00:00

克里菲（Mark Cliffe）

●前荷蘭ING國際集團首席經濟學家

科學家長期以來一直警告，氣候變遷會對全世界的天氣型態和居住環境產生不利影響，這些警示正轉變成殘酷的現實。更糟的是，各式各樣的結果已經證明「肥尾效應」（fat-tailed）漸趨嚴重：熱浪、強烈風暴和水災等極端氣候現象，比一般統計分布所預期的更頻繁發生。

這些事情對未來的政治穩定或經濟繁榮來說，都不是好預兆。最好的結果是，肥尾裡的尖刺可以驅使我們在情況惡化前，做出必要的補救行動。但是否真會如此？

越來越多人意識到，全球暖化導致氣候越來越不穩定。今年世界各地都有破紀錄的熱浪，例如印度高溫達到攝氏49.2度（華氏120.5度）；但不只印度，英國（攝氏40.2度）也陷入同樣處境。法國與中國正經歷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乾旱，東非連續四年沒迎來正常雨季，讓超過五千萬人面臨「嚴重糧食不足」。與此同時，毀滅性的風暴和洪水侵襲馬達加斯加、澳洲、美國、德國、孟加拉與南非。

這些情況每年造成數十萬計的死亡，以及巨大的經濟與財政損失，使得不穩定的天氣成為風險評估中越來越重要的因素。雖然各地溫度上升攝氏0.5度幾乎難以察覺，但乾旱、水災與其他短期天氣變化卻能造成致命的浩劫。

此外，極端天氣造成的變化，影響所及遠超過眼前可見的衝擊與損害，特別是如果它加速了原本需要多年發展的進程。科學家越來越擔心「臨界點」到來──例如北極冰層融化──會使我們跨越不可逆轉的變化。如此一來，相互關聯的氣候風險之間將產生有害的回饋迴路，波及實體經濟，除了引發債務違約，還會導致失業，且多半由弱勢社群承擔，此外還產生政治動盪。

極端天氣不只傷害實際環境，也可能對社會態度與公共政策帶來突然甚至永久的改變。眼看人民失去家園、生計，甚至是生命，政治人物不得不回應。

令人驚訝的是，雖然我們都清楚察覺到極端天氣問題，預測者仍然經常忽視它在加速結構變化中的作用。主流氣候科學專家與經濟學家，傾向關注全球暖化下氣候變遷造成的長期影響，將重點放在全球平均氣溫上升範圍控制於攝氏1.5度到2度以內，此即巴黎協定所訂下的目標。但即使在氣溫上升更多的情況下，還是常想當然爾認為，它對海平面上升與農作物產量造成的影響只會慢慢積累，認為報應之日還要好幾十年才會到來。

不過，最近有一份研究名為〈氣候終局之戰：探索毀滅性氣候變遷的可能局面〉，該研究顯示傳統的分析嚴重低估了長期的風險，本該聚焦於更極端的天氣帶來的結果（即肥尾效應），卻未能重視。正如統計學家塔勒布（Nassim Taleb）談金融市場時所指出，傳統模式未能考慮到肥尾效應，導致他們的預測出現盲點。

在氣溫上升更多的情況下，會釋放出作者所說的、氣候終局之戰的「末日四騎士」，也就是饑荒與營養不良、極端天氣、衝突，還有蟲媒傳染病。不難想像，這些末日的預兆會如何製造社會與政治動亂，尤其在四騎士同時奔馳而來之際。事實上，當前狀況已然如此，全球糧食危機、歐洲的新戰爭和延燒的流行病同時發生。更糟的是，第二個「騎士」的到來，說明我們仍低估了氣候變遷造成的直接風險。畢竟極端天氣也是其他三個「騎士」的驅動力，因此大概也是最重要的。

氣候衝擊造成的苦痛所引發的社會關注，遠大於對長期毀滅後果的抽象示警（雖然後者同樣有道理）。民調顯示，親身經歷過極端天氣的人更支持氣候行動。雖然當前因通膨飆升，人民對於會影響個人財務的措施興趣缺缺，但災難越來越頻繁發生，卻也讓對氣候變遷或氣候政策抱持懷疑態度的少數群體人數越來越少。

這樣一來，氣候的肥尾效應──而不是長期氣候變遷的肥尾效應──更有可能促使政治家與商業界在短期內就採取行動。只盼隨著肥尾裡的尖刺變成常態且時時疼痛，能夠鞭策我們維持必要政策，確保「末日四騎士」不會傾巢而出。

（翻譯：魏伽霓，責任編輯：周昱君）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The Sting of Climate Risk Is in the Tails》，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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