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講堂亞洲中東、非洲美洲歐洲

《大家論壇》福祉視角：創國民幸福指數領先潮流　不丹的堅持與挑戰

沈聯濤（Andrew Sheng）＆肖耿（Xiao Geng） 2024年09月09日 07:00:00

沈聯濤（Andrew Sheng）
●香港大學亞洲國際經濟研究院傑出研究員

肖耿（Xiao Geng）
●香港國際金融學會主席
●香港中文大學（深圳）深圳高等金融研究院政策與實踐研究所所長兼教授

當世界大部分地區都專注於追求GDP成長、財富增加和現代化時，不丹卻選擇了一條不同的道路。這個夾在印度和中國之間、人口稀少的內陸王國更強調人類的幸福和福祉，而非GDP成長。不丹模式是否是未來全人類通向繁榮和永續的關鍵？

二十世紀70年代，不丹第四任國王旺楚克（Jigme Singye Wangchuck）宣布，GDP不如「國民幸福指數」（Gross National Happiness ，GNH）重要。正如不丹總理托杰（Lyonchhen Dasho Tshering Tobgay）所言，經濟成長的目標一直是為了確保人民的「滿足感」，讓他們能在社會、經濟和道德方面成為「更好的人」。

不丹的「GNH指數」有四個支柱：永續和公平的社會經濟發展、環境保護、文化保存及促進，以及良好的治理能力。該指數包含九個領域：心理幸福、健康、教育、時間運用、文化多樣性和韌性、治理能力、社區活力、生態多樣性和韌性，以及生活水準。根據以上指標，不丹的GNH從2010年的0.43上升到五年後的0.756，進步顯著。但這個數字有多大意義，是否可以全球適用？

構建任何指數的挑戰不僅在於確定包括哪些因素，還在於如何權衡每一個因素。當我們談到幸福，感受會隨著時代變化，導致人們對幸福的判斷變得更加複雜，尤其是在面對危機時，從戰爭到自然災害，甚至是對未來災難的恐懼，都會影響人們對幸福程度的判斷。此外，因素的權重可能因世代、性別、種族或文化群體而異。因此，用一個如此複雜的指數進行跨國比較，是特別困難的。

有鑑於此，一個替代指數因應而生。 2012年推出的「世界幸福指數」（WHI）要求具有全國代表性的受訪者評估他們當前的生活，並對積極和消極情緒進行評估。由於WHI比不丹的GNH指數範圍小得多，而且不是根據各國普遍缺乏的數據，因此在比較不同群體的幸福時，更為有用。

結果可能不令人震驚，卻發人省思。WHI名列前茅的國家是以芬蘭為首的西方小國，較大的西方經濟體表現往往較差，英國排名20，美國排名23。在主要發展中經濟體中，中國排名60，印度排名126。整體而言，最幸福的國家往往是相對富裕、和平、穩定的國家，而飽受戰爭蹂躪或政治經濟不穩定的國家往往表現最差（阿富汗排名墊底）。

WHI還凸顯不同年齡層的差異。在美國和歐洲，較年長世代的整體幸福感逐漸被被年輕人日益增加的不幸福感抵消。相較之下，在南亞，過去三年所有年齡層的幸福感都出現下滑。

不丹堅持森林保育

至於未被納入WHI的不丹，則面臨許多挑戰，其中許多都反映了世界上大部分的國家，不同於不丹致力追求人類福祉，而非GDP成長。例如，不丹堅決保護森林，森林覆蓋了該國70%以上的土地，並嚴格限制採礦作業。這些舉措有助於使不丹成為世界上少數幾個碳負排放國家，對地球有重大的潛在益處。

根據最新數據，不丹的保護區每年可吸收大氣層中588萬噸二氧化碳，並儲存超過3億噸碳。如果碳捕集的定價為每噸23.2美元（2023年全球加權平均價），這將足夠支付不丹2024年近90%的凈公共借貸。不幸的是，目前全球碳市場的運作仍有缺陷，因此不丹沒有因其良好的環境管理，獲得足夠的回報。

更廣泛而言，在這個不平等日益加劇的大世界裡，不丹是一個很小的國家。儘管不丹的GDP只有31.1億美元，但其人均GDP將近4000美元，遠高於GDP為3.5兆美元的鄰國印度（人均GDP為2500美元）。然而，不丹的貨幣與印度盧比掛鉤，其與印度貿易的90%以上以及70%的公共外債都以印度盧比計價。因此，不丹的通膨與印度的通膨密不可分，這可能導致嚴重的經濟挑戰，例如貿易商品的運輸成本增加。

不丹為本地人才提供的經濟機會也有限。在經歷了疫情期間的兩年經濟收縮後，不丹的實質GDP成長已經恢復，去年達到4.6%。但其受過良好教育的年輕人中，有相當大的比例已出國找工作。光在2023年，就有1.3萬不丹人移民澳洲。

對於一個擁有79.2萬人口的國家而言，僅一年就有1.64%的人口外流，這是一個嚴重問題，尤其是離開的是年輕人和高技術工人。不丹政府已宣布一項計畫，為年輕人提供更多高品質工作，包括格萊弗正念城（Gelephu Mindfulness City），該城市旨在利用不丹位於南亞和東南亞之間的地理優勢，成為新的經濟中心。然而，要落實這個計畫，需要大量外國資金和專業知識。

近年來，GDP不足以衡量幸福這個觀點，近年來已獲得更多認同。例如，在2009年，諾貝爾獎得主史提格里茲（Joseph E. Stiglitz）、沈恩（Amartya Sen）和菲圖西（Jean-Paul Fitoussi）認為，精準衡量經濟表現和社會進步，必須考慮「非經濟」因素，像是人們能做什麼，他們的感受如何，他們生活的自然環境如何，以及幸福是否能持續等一系列問題。但除了開發和討論替代指數，無論是GNH、WHI或其他指數，我們還是必須付諸實行，並且獎勵、支持像不丹這樣引領潮流的國家。

© Project Syndicate

（本文翻譯由PS官方提供，責任編輯：楊淑華）

（原標題為《Is Gross National Happiness the Way Forward?》，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延伸閱讀：

永慶房屋示警：房市交易平均每4件就有1件短期交易　買賣屋「貨比三家」有保障

「先誠實再成交」是真的！永慶房屋推出獨家「誠實安心認證」保障消費者權益

房仲服務首重誠實與安心！永慶房屋真房價保證與三不政策　提供最完整保障

國民幸福指數不丹 GDP 世界幸福指數芬蘭環保碳排碳捕集

熱門新聞

（測試）【完整菜單】延長至五月底！添好運港式飲茶 100 分鐘點心吃到飽只要 699 元

（測試）【完整菜單】延長至五月底！添好運港式飲茶 100 分鐘點心吃到飽只要 699 元

美日俄三巨頭如何瓜分世界是我們該擔憂的事

廖偉棠專欄：《巴布·狄倫：搖滾詩人》──挑釁的傳主，不挑釁的傳記片

台日菲防禦監控情資共享之必要與迫切

為什麼川普不可能變獨裁

國防部修訂「志願士兵甄選條件」的省思

這樣的信徒不是在敬奉神明

【大師講堂】抗中或成川普和莫迪「兄弟情」的催化劑

從台灣到美國　政治文化才是民主良窳的關鍵

「藍白敵人論」無法讓罷免運動成功

《大家論壇》福祉視角：創國民幸福指數領先潮流　不丹的堅持與挑戰

不丹堅持森林保育

熱門關鍵字

回首頁

大S猝逝

最新

調查

評論

國際

焦點

軍事

流行

生活

遊戲

影音

專題

大師講堂

《大家論壇》福祉視角：創國民幸福指數領先潮流 不丹的堅持與挑戰

不丹堅持森林保育

熱門關鍵字

《大家論壇》福祉視角：創國民幸福指數領先潮流　不丹的堅持與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