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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論壇》科技視角：遠距工作影響全球發展　AI能創造機會也凸顯問題

佛格森（Charles Ferguson） 2024年11月06日 07:00:00

佛格森（Charles Ferguson）

● 天使投資人和政策分析師

● 奧斯卡獎最佳紀錄片《黑金風暴》（Inside Job）導演

過去30年來，一個能為人類發展和經濟成長帶來重大變革的機會逐漸成形。當代資訊科技具備支持大規模、可在地球任何一個地方遠距工作的潛力，還可能協助各國逐步建立完整的科技業和生態系統。

如今，許多教育和經濟活動都可以擺脫所在地理位置的限制，為無法進入傳統學校受教或工作場所的人提供機會。不過，雖然科技界已充分認識這樣的機會，但廣泛大眾對這一個契機的重視（理解）程度仍然不足。

對大多數已開發國家的人民而言，遠距工作這個革命性變革起因於2020年新冠大流行病。其實早在1990年代中期網際網路服務逐漸普及以來，遠距工作這個更廣泛的革命已默默聚積力量，蓄勢待發，只不過至今仍處於萌芽階段。

這場革命並未立即顯現出來，因為在網際網路革命開始後的前20年，網路技術仍然非常依賴用戶必須在同一個地理位置（co-location）或集中在同一個區域內。當時的電信頻寬還無法支援高品質的視訊會議，電腦硬體仍需靠近用戶（on-prem）。因此，教育以及商業活動仍偏好與特定實體場所保持地理位置上的接近性，這些場所包括大學、企業園區、辦公大樓、研發中心、電腦系統、甚至工廠等等。

隨著時間推移，這些限制逐漸鬆綁。雲端服務消除了對本地電腦硬體的依賴，並大幅降低相關成本。傳輸速度更快的寬頻服務為高品質的全球視訊會議和電子商務系統舖下坦途，而企業級的SaaS（軟體即服務）平台讓遠距求職、招聘、廣告、銷售、支付和採購都變得可行。此外，行動網路和衛星網路將網際網路服務延伸至鄉下地區，讓線上教育服務普及化，也讓用戶得以遠距離學習英語、軟體工程和其他諸多學科。

漸漸地，所在地理位置變得沒有那麼重要。起初，這種變化明顯地表現在印度外包產業（電話客服中心、軟體開發）崛起，以及以色列成為美國以外地區第一個重要的新創企業生態系統。隨著時間推移，其他國家（包括台灣、中國、菲律賓和烏克蘭）也發展了外包產業、新創企業生態系統或兩者兼具。即使所在的國家缺乏資訊科技生態系統，許多聰明、活力充沛的年輕人仍可透過自學英語和語言程式設計，開始為西方企業工作，甚至自行創業。

但在 COVID-19 之前，由於各種文化和心理障礙，因此無法充分利用遠距工作的型態。然而，新冠大流行病爆發，對遠距工作的需求變得非常迫切。2020年上半年，美國白領階級遠距工作的比例從 6%飆升至65%。突然之間，即使以前認為地理位置接近性是必要條件的新創公司，也開始在全球招聘軟體工程師，無論是阿根廷或烏克蘭，只要能找到合適的人選。我說的是我個人的親身經驗。在這段期間，我聘請的員工大多是在線上自學英文和程式設計，並為他們從未謀面的經理工作。

如今，聰明且具備創業精神的人可以透過已經高度發展的網路基礎設施，幾乎不管在什麼地方，都可以上線學習，而這些課程很多都是免費的，例如可汗學院、YouTube、LinkedIn Learning（前身是Lynda.com）、Udacity（現在由埃森哲擁有）以及各大學的公開課程（如麻省理工學院的開放課程網）。此外，支持全球遠距工作的基礎設施非常發達，諸如Stripe Atlas、Carta、Deel、AngelList等等，允許企業使用「穩定幣」（stablecoins）支付遠距員工的薪水，如果他們所在的國家貨幣不穩定或不可兌換。

這類工具可協助世界各地的人們踏上傳統矽谷人的職涯路徑。學會程式設計之後，他們可以先為科技公司工作、加入新創公司、繼而自己成立新創公司、最後成為天使投資人或創投資本家，逐步提升自己的成就。但是這個過程可以再往前走一步，努力造福許多國家的教育、經濟和人力發展，特別是嘉惠那些傳統上被剝奪權利的族群（窮人、女性、鄉下村民以及未受正規教育的人民）。

然而，為了抓住遠距工作這個革命性機會，開發中國家必須從僅作為外包工作的市場，轉型為發展完整的創業生態系統，包括新創企業、孵化器、創投資本和公開交易市場。在許多情況下，主要的瓶頸在於政策，而非金錢。但當前亟需解決的政策挑戰會因各國的具體情況而異，例如人均收入和貧窮程度、都市化程度、電信基礎設施、教育水平、對女性和少數族群的歧視、對現有產業的保護程度、貨幣管制、移民政策、以及法律和稅制等等。

如同每一次的科技革命，遠距工作這個革命也存在風險。由於傳統的面對面實體教育是網際網路時代僅存的少數幾個仍能促進社會凝聚力的機制之一，如果中斷可能會造成不利影響。同理，矽谷工程師已開始擔心他們的工作機會恐被外國勞工取代；遠距工作型態如果導致本地人的工作機會大幅減少，可能會對社會和政治造成深遠的影響。

這些擔憂合情合理。但我和許多其他科技界人士都認為，遠距工作是促進全球發展的一次機會，重要性遠超過傳統的發展援助。此外，它的重要性會愈來愈大，因為人工智慧會放大現有問題和創造更多的機會。

以英語學習為例，由於英語是科學、資訊科技和商業領域的全球共通語言，因此目前學習英語是必要的。但是5年或10年之內，英語可能不再是必要技能，因為AI可提供即時翻譯、字幕和同步口譯等服務。

此外，有了人工智慧協助，公司註冊、聘用和商業合約等法律文件的準備工作愈來愈容易，大幅降低創業的實際（而且合理的）障礙。在這個過程中，AI也可能威脅到那些目前在許多國家經濟活動中（市場）擁有難以動搖地位的既得利益者。

各國政府會抓住這個機會嗎？如果抓住了，它們是否會明智地採取行動減輕遠距工作革命造成的風險？雖然有些政府看似已經準備就緒，但還有許多政府尚未準備就緒。它們需要迅速行動，加入這場已經蓄勢待發的革命。

（翻譯：張瑩，責任編輯：國際中心）

（原標題為《What Remote Work Can Do for Global Development》，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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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What Remote Work Can Do for Global Development》，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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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為《What Remote Work Can Do for Global Development》，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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