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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論壇》普丁視角：換湯不換藥　俄羅斯貪腐政府的輪替

艾斯倫德（Anders Åslund） 2020年02月16日 07:00:00

艾斯倫德

● 瑞典經濟學家

● 美國大西洋理事會資深成員

1月，俄羅斯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發動了對俄羅斯政府和憲法秩序的全面改革，表明他將以某種方式在2024年任期結束後繼續執政，另外，他還以增加國家投資可促進經濟成長的假設，調整了相關經濟政策。

但在這個問題上，普丁的希望很有可能最終破滅。

傳統上，俄羅斯總理與第一副總理負責監督經濟政策。在新體制下，稅務部門的長期負責人米舒斯汀（Mikhail Mishustin）已擔任總理，取代了普丁的替補配角梅德韋傑夫（Dmitri Medvedev）。

普丁的首席經濟助手貝洛索夫（Andrei Belousov）已接任第一副總理；而西蘭諾夫（Anton Siluanov）依然擔任財長職務。（普丁的新任經濟助手是前經濟部長奧雷什金（Maxim Oreshkin），這是一位觀點與貝洛索夫十分相近的年輕明星技術官僚）。

擔任普丁助手長達7年的貝洛索夫其思維已經深受普丁的影響。

作為知名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家的兒子，他更是一位堅定的統計學家，也是一位自稱的凱恩斯主義信徒（Keynesian），這些都表明他支持增加國家支出。自2018年「再次當選（re-elected）」以來，普丁和貝洛索夫已重點關注旨在提高生活水準和增加基礎設施投資的13個國家級項目。

就其履歷而言，米舒斯汀既是一位高效管理者，也是一位與西方關係密切的電腦「極客（geek）」，他因為實現俄羅斯稅收系統數位化、速食麵向出口企業徵收和退還增值稅而得到了外界的普遍認可。

但他領導下的稅務局繼續肆無忌憚地對企業進行敲詐，如同反腐宣導人士納瓦尼（Alexei Navalny）所說，米舒斯汀家族高達4500萬美元的莫斯科房地產，根本無法以合法收入購得。

儘管米舒斯汀自2010年來擔任俄政府最重要的官員之一，但他卻一直避開了公眾監督，身為一名高效的幕後趨炎附勢者，早在2008年就意識到進入普丁菁英圈子最迅速的途徑，就是打冰球，儘管他根本不具備這樣的運動天賦。

同樣，在普丁領導下，他公開支持俄羅斯東正教（Russian Orthodox Church），其父曾為KGB工作的事實肯定無損於他的前途。

普丁的人事變動表明他對前任政府未能實現為國家項目撥款而感到不滿。

儘管梅德韋傑夫被視為一名糟糕的管理者，而西蘭諾夫則被外界視為一名極端嚴格的會計員，過去2年來，儘管普丁不止一次表達了增加公共開支的願望，但俄羅斯仍然累積了大量的預算盈餘。

前幾年，透過積累國際貨幣儲備來保護俄羅斯主權是普丁的主要任務。

但隨著外匯存底增加到5600億美元，已經有足夠的資金令他感到安全了，尤其現在採取全新西方制裁措施的可能性已逐步減弱。自2009年來，年均成長率維持在1%左右，新的首要任務變成了增加產出，而貝洛索夫認為這是可以透過國家投資來實現的。

從更廣義上講，新俄羅斯政府共有9名副總理（比前任政府的10名減少了1名）和21名部長，其中僅3名為女性。其他人是年齡介於39歲至63歲間循規蹈矩的技術官僚，所有人都與普丁核心圈的某人擁有密切的個人聯繫。

新政府具有三個獨立的影響中心。

首先是「米舒斯汀圈（Mishustin circle）」，這在某種程度上令人感到有些驚訝，該圈由3名新任副總理組成，其中一名還曾是米舒斯汀的幕僚長，先前的總理從未在政府中擁有如此強大的個人聯盟。

顯然，米舒斯汀將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在政府中有忠誠擁護者的其他兩股勢力包括莫斯科市長索比亞甯（Sergey Sobyanin）和國防部長蕭依古（Sergei Shoigu）。

除高度技術官僚化之外，新任政府還在相當程度上是與政治無關的。

前任政府兩位直言不諱的民族主義者：文化部部長梅丁斯基（Vladimir Medinsky）和教育部長瓦西里耶娃（Olga Vasilyeva）同時遭到解雇，唯一真正的自由主義者格洛德茨（Olga Golodets）的命運也一樣，普丁似乎在暗示他已經厭倦了文化戰，現在只想要能有效執行他命令的管理者。

但普丁的經濟計畫成功的希望十分渺茫。

國家對基礎設施及其他支出投資就像過去一樣將被普丁及其親信所挪用，或許是被一廂情願的願望沖昏了頭腦，普丁根本沒有意識到一個完全建立在腐敗基礎上的體系對經濟成長的糟糕推動作用。

這在1月15日普丁發表的年度《國情咨文》中顯而易見，此次演講中，普丁探討了人口計畫，宣佈了對憲法的修改，同時口頭表達了對法治的尊重。像往常一樣，他避免提及任何市場改革，儘管僅有這樣的議程才能使得俄羅斯實現每年超過1%的成長。

從新政府的組成來觀察，很難說俄羅斯人能有什麼希望。

新任副總理之的切爾尼申科（Dmitry Chernyshenko）顯然是米舒斯汀的手下，外界普遍認為他插手了腐敗猖獗的索契（Sochi）冬奧，並與代言寡頭政治的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媒體（Gazprom-Media）有聯絡。

另一位新任副總理庫斯努林（Marat Khusnullin）先前曾在韃靼共和國（Tatarstan）和莫斯科從事有爭議的建設項目，對2019年美國私人股權投資家卡爾維（Michael Calvey）遭無恥逮捕負有最大責任的政府高官恰恰就是貝洛索夫。

由這樣的陣容看來，普丁似乎註定會再一次感到失望，最終，這種失望又將帶來下一屆政府。

（原標題為《Putin’s Usual Suspects 》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俄羅斯普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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