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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論壇》叛變視角：華格納集團到莫斯科前　普丁對手已在覬覦王位

赫魯雪娃（Nina L. Khrushcheva）    2023年07月04日 07:00:00

赫魯雪娃（Nina L. Khrushcheva）
●紐約新學院國際事務教授
●前蘇聯領導人赫魯雪夫曾孫女
●與Jeffrey Tayler合著《In Putin's Footsteps》等書

 

普里戈辛（Yevgeny Prigozhin）在他的華格納集團傭兵到達莫斯科之前，喊停未遂的政變，但叛亂仍可能對普丁政權造成致命的破壞。裂縫完全暴露可能需要幾天、幾周甚至幾個月的時間，但別搞錯，每次危機哪怕只是以最微不足道的解決方式結束，甚至連方式都沒有就結束了，都會進一步削弱普丁的地位，以及他在俄羅斯精英中僅剩的支持，他的對手可能已經覬覦王位了。

 

短期之內，普丁可能把失敗的兵變扭轉成對他有利。畢竟，群眾沒有像普里戈辛所預測的那樣群起響應，俄羅斯武裝部隊也與克里姆林宮站在一起，只是並非全心全意，普丁不得不用車臣軍隊去頓河畔羅斯托夫對抗華格納傭兵就是明證。但隨著時間推移，這一切顯然都不能反映普丁政權的力量。

 

雙方似乎都沒有信心打敗對方，儘管普里戈辛強烈抨擊俄羅斯軍方高層，但他否認自己試圖發動政變，反而堅稱華格納向莫斯科推進是為了陣亡士兵的「正義之行」，他們因軍方領導不力而白白，但這項任務也很快就停止了，普里戈辛知道他無法承受進攻莫斯科。

 

普里戈辛也從未完全贏得俄羅斯民眾的支持。儘管他和旗下傭兵離開頓河畔羅斯托夫時，人們夾道歡送——華格納佔領該地所有軍事基地——但這麼做是出於一種荒謬感：「戰爭英雄」正在反對俄羅斯軍隊。然而，多數俄羅斯人並未接受普里戈辛精神錯亂的言論，他要用鮮血清洗俄羅斯腐敗和優柔寡斷的願景，缺乏廣泛的吸引力。

 

但普丁對兵變的反應絕不像是一個強大的領導人，甚至不像熟練的戰術家。雖然他譴責政變並矢言要嚴懲涉案人員，但反應不夠迅速，他的言論讓人覺得像是恐慌而不是威脅。這是一個對事件做出反應，而不是控制事件的人。

 

更糟糕的是，他非但沒有鎮壓兵變，更不用說消滅普里戈辛，反而讓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從中斡旋達成一項協定，其實是讓普里戈辛擺脫了困境：華格納老闆會前往白俄羅斯，對他的刑事指控將被撤銷。對一些俄羅斯人來說，這筆交易讓普丁看起來軟弱可憐，因為他似乎只能接受既成的事實。

 

普丁仍然可以將自己定位為偉大的和平締造者，這並非不可想像，但他需要俄羅斯精英相挺。普里戈辛與盧卡申科達成協議以來，普丁一直保持沉默，顯示即便是現在，他也不知道能否指望親信的忠誠。此外，人們想聽他解釋為什麼「叛徒」普里戈辛會被赦免，政變可以被平息，但外界仍看不到領導力。

 

當然，普丁還有一些盟友，例如車臣共和國領導人卡德羅夫（Ramzan Kadyrov），他承諾派兵前往莫斯科擊退政變製造者。俄羅斯領導人包括下議院議長沃洛金（Vyacheslav Volodin）、外交部長拉夫羅夫（Sergey Lavrov）和大多數州長，都表示擁護普丁政權。

 

但俄羅斯精英反對兵變，與其說是支持普丁，不如說是反對普里戈辛，他們不同意普丁某些決定，像是孤立俄羅斯、加強對中國的依賴，也越來越認為他軟弱，但他還是比喜怒無常的暴徒和傭兵領導人更安全。

 

與此同時，確實似乎有些俄羅斯領導人站在普里戈辛這一邊，毗鄰頓河畔羅斯托夫的圖拉州州長杜明（Aleksei Dyumin）將軍，可能與他有交易。莫斯科有人認為，曾負責普丁安全的杜明，代表普里戈辛與盧卡申科談判，甚至可能承諾華格納老闆在未來擔任軍事職務。

 

如果杜明成為俄羅斯新的國防部長，取代普里戈辛的主要敵人蕭依古，那麼這一承諾很容易兌現。在杜明領導下，俄羅斯無疑會對烏克蘭戰爭採取更殘酷的態度，這會讓普里戈辛非常滿意。

 

對普丁來說，更不祥的是普里戈辛的叛亂，很可能得到接近克里姆林宮的部隊或聯邦安全局（FSB）成員的協助、甚至策劃，這些人不滿普丁讓烏克蘭戰事延宕。即使事實並非如此，普里戈辛如此公然蔑視普丁，還能活著講述這個故事，光這一點就可能激發有心人試圖推翻俄羅斯最高領導。
 

 

那麼，誰會奪取王位呢？兩個明顯的可能是國家安全會議秘書長帕特魯舍夫（Nikolai Patrushev）和他的兒子、農業部長德米特里（Dmitry）；另一位是總理米舒斯京（Mikhail Mishustin），他在危機期間刻意在電視等媒體曝光，一付勤於任事的模樣，而據報導，普丁則是遠離克里姆林宮，飛往瓦爾代（Valdai）以求安全。可能人選還包括杜明、莫斯科市長索比亞寧（Sergei Sobyanin），後者掌控自己強大的武裝力量。

 

這並不意味著普丁的衰亡迫在眉睫，長期以來，一直有傳言說俄羅斯精英希望取代普丁，但變革不曾出現。正如普里戈辛在一場他不確定能否獲勝的戰鬥中退縮一樣，普丁的潛在挑戰者似乎也缺乏信心，相信自己能夠擊敗對手。

 

（本篇翻譯由PS官方提供，責任編輯：楊淑華）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Twenty-Four Hours That Shook the Kremlin》，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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