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論壇》順風視角:素人總統把握政治蜜月期 烏克蘭的機會來了

畢爾德(Carl Bildt)    2019年09月27日 07:00:00

畢爾德

 

● 瑞典前總理

● 瑞典前外交部長

 

 

突然間,民調發現烏克蘭人對他們的未來的態度要比全世界大部分其他國家公民更加樂觀,很多人會因此感到吃驚,因為烏克蘭面臨著多重挑戰。

 

但烏克蘭最近的政治軌跡證明了這一點。

 

在蘇聯解體後的第一個20年裡,烏克蘭是前蘇聯國家中治理最糟糕的之一,俄羅斯先經歷了自由主義經濟改革,並長期受益於居高不下的石油和天然氣價格,波羅的海國家在2004年加入歐盟,而烏克蘭遠遠落後了。

 

雖然都以大致相同的經濟狀況展開了後共產主義生活(post-communist life),烏克蘭鄰國波蘭的人均GDP現在幾乎是烏克蘭的5倍。

 

儘管2004年的橙色革命(Orange Revolution)凸顯了烏克蘭群眾對變革的渴望,但很快這場革命就在內鬥和失望中結束,等到烏克蘭長期盼望與歐盟發展更緊密關係在政治上逐漸實現時,一個新的野心勃勃俄羅斯又開始阻礙烏克蘭面向西方。

 

更糟糕的是,烏克蘭的金融狀況堪稱一場災難。

 

根深蒂固的腐敗和缺少認真的改革幾乎斷絕了它獲得國際貨幣基金(IMF)和西方政府援助的路,讓時任總統亞努科維奇(Viktor Yanukovych)只能嚴重仰賴克里姆林宮(the Kremlin,依賴程度可能比他想的嚴重得多)。

 

2013年年底,亞努科維奇屈服於俄羅斯的要求,破壞了烏克蘭的歐盟入盟協定(以及深度全面自由貿易區的前景),烏克蘭人因此暴怒,亞努科維奇政權則以暴力相應,在首都基輔(Kyiv)街頭殺害了大約100人。

 

但是,亞努科維奇沒能平息示威,最終出逃俄羅斯,俄羅斯對烏克蘭採取了軍事干預。

 

到2014年春,烏克蘭陷入動盪,俄羅斯佔領併吞了克里米亞(Crimea),支援並組織了東頓巴斯地區(eastern Donbas region)的兩個分裂地區,採取了毫不掩飾的行動來分裂烏克蘭南部地區加入「新俄羅斯(Novorossyia)」。

 

烏克蘭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國家也真正陷入四分五裂。

 

但烏克蘭卻進行了令人矚目的自谷底爬升。

 

2014年5月,波羅申科(Petro Poroshenko)以創造烏克蘭短暫的民主歷史的記錄的壓倒性優勢贏得大選,成為總統,烏克蘭開始反擊,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被迫向烏克蘭南部的頓涅茨克( Donetsk)和盧漢斯克(Luhansk)兩省部署常規部隊。 

 

儘管衝突仍未解決,同年9月達成的《明斯克協議》(Minsk Protocol)所提出的停火和政治進程成為普京及卑鄙烏克蘭計畫的遮羞布,據聯合國的估算,這場戰事約奪走1萬3000人的生命,迫使數百萬人逃離家園。

 

烏克蘭傳奇的最新篇章開啟於2019年初,毫無政治經驗的喜劇紅星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iy)在總統競選中出人意料地勝出,在數月後進行的議會選舉中,澤倫斯基的新政黨也贏得絕對多數。

 

在採取困難的改革措施方面,澤倫斯基團隊比前述後蘇聯時代的其他任何政府都具有優勢。

 

澤倫斯基的當選表明了烏克蘭人深度渴望徹底變革,他的選戰以腐敗、經濟萎靡和仍在東部蔓延的衝突為焦點,這些問題也成為他執政期間的大問題,儘管烏克蘭採取了比其他所有歐洲國家近幾年來更深入的改革,但選民想要更多,也相信澤倫斯基和他的年輕團隊能夠帶來更多。

 

澤倫斯基已列出一項(仍然比較模糊的)徹底的政策方案,目標是在未來幾年中實現經濟擴張40%,他和顧問們明確指出,這需要大量外國投資,只有在司法清明而有效的情況下,外國投資才會接踵而來。

 

強力反腐是經濟成長的關鍵前提。

 

一項特別令人憧憬的經濟方案將擴大私人土地擁有權,從而鼓勵農業部門的競爭和創新。

 

烏克蘭擁有全球1/3極為肥沃的「黑土(black earth)」,已超過俄羅斯成為世界第一大穀物出口國,也是僅次於美國和巴西的歐盟第三大糧食供應國

 

如果刺激成長的改革到位,烏克蘭還能創下更多成就。

 

澤倫斯基和團隊得益於當前的順風,但烏克蘭的未來將取決於他如何利用政治蜜月來落實艱難的改革。

 

逆風遲早會來,但開始的訊號令人鼓舞,烏克蘭人現在感到樂觀絕不是錯誤。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Ukraine Gets Its Chance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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