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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論壇》永續視角：星球經濟學需跨學科合作　全球領袖的責任

柏格洛夫（Erik Berglöf） 2019年09月01日 15:00:00

柏格洛夫

• 英國倫敦政經學院（LSE）全球事務所所長

瑞典氣候真相傳播者桑伯格（Greta Thunberg）乘坐一艘零排碳的遊艇，啟程前往美國，以期在世界另一塊地方（包括9月在紐約舉行的聯合國氣候行動高峰會）引起些許討論。

她將在越來越多的大西洋兩岸民眾認識到氣候變化所帶來的威脅時，抵達美國，然而，輿論能否轉化為具體行動，尚有待觀察。

認真對待永續發展意味著人類不能再忽視星球邊界，需要著手設計工具和政策使社會各層面都更具永續性，而且，必須在代價變得無法承受前就開始動手，這也越來越成為一項任務，不僅針對專門從事該領域的學者，也適用於其他廣大學者和研究人員。

如今，永續性應當成為人類理解所有與政策相關實證問題的視角，更需要展開以挑戰為導向、以任務為導向的研究，這需要廣泛的跨領域合作。

為此，劍橋大學的格魯布（Michael Grubb）及兩位合著作者2014年出版的著作《星球經濟學：能源，氣候變化和永續發展的三個領域》（ Planetary Economics: Energy, Climate Change, and the Three Domains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提供了卓越貢獻。

格魯布廣泛彙集了經濟學學科內的各類工具來努力建設永續社會，框架需要擴展到經濟學之外，但它提供了有用的起點。　

本書副標題中的「三個領域（three domains）」涉及人類行為及如何透過監管，對傳統市場定價和創新產生影響，實現體系轉換需在這三個方面有所行動，例如，更好的監管可以借助降低價格和刺激創新的方式來改變人類行為，進而產生更佳的監管和更低的成本。

不幸的是，經濟學中的這三個傳統領域以往都是獨立發展，也產生了各自不同的表達方式、證據、政策建議，專業協會和期刊。《星球經濟學》的目標是將這些領域整合到一個單一研究社區中，唯一目標則是建立一個可以存在於地球邊界內的文明。

這其實已在一些研究周邊學科出現了。

進化和制度經濟學家正與組織行為經濟學家討論，個人、社會和經濟選擇是如何隨著時間的推移構建出多個複雜系統。包括亞瑟（W. Brian Arthur）等的複雜性經濟學家數十年來始終在研究這些問題。

與此同時，「索洛殘差（Solow Residual）」經濟學家已利用此三領域來解釋經濟成長中無法解釋的因素。

但這種跨學科混合進行得還不夠快。

人類需要的是一個新的星球社會科學領域來統一來自政治科學、社會學，人類學和心理學的不同觀點，概念框架和分析工具。正如人類無法忽視氣候科學一樣，人類也不能忽視變暖地球所面臨的地緣政治和安全挑戰。

除了個人消費者，私營企業和民間社會的參與之外，建立永續的全球經濟還需要積極的國家干預，政府迫切需要調整監管框架，重設市場激勵措施並擴大創新所需的軟硬基礎設施。

此外，政策制定者應準備承擔已預設好的風險，並根據回饋重新調整政策。

在此或許最接近於與其他學科（包括醫學和環境科學）整合的子學科是公共衛生。在《生存：一個健康，一個地球，一個未來》（Survival: One Health, One Planet, One Future）一書中，美國One Health 委員會教育專責小組的主席盧德克（George R. Lueddeke）指出了，如何將公共衛生納入更廣泛領域以解決個人、人口和生態系統健康問題。　

教育則是另一個關鍵領域。

2015年，國際社會通過了聯合國《2030年議程》（2030 Agenda）和17個永續發展目標，其中一個（永續發展目標4）將高品質的普及性教育視為建設和平，公正和包容性社會的關鍵。但是實現該目標的進展（尤其是在發展中國家）則受到了不平等、貧困、資金短缺，極端主義和武裝衝突的阻礙。

在各大發達經濟體中，教育體系需要讓學生為一個正在經歷根本性社會，經濟和技術變革的世界做好準備。現今的年輕人不僅需要技能來應對正在進行的轉型，更需要領導轉型，這意味著，教育政策也必須轉變為挑戰驅動，事實上，每所大學都應該考慮創建一個關於系統性思考和跨學科方法的必修課程。

與此同時，世界各地的公共和私營部門組織都應當被要求將永續發展目標納入其日常運作中。

《生存》一書提及，包括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 US 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和世界野生動物基金會（World Wildlife Fund）在內的17個組織都告訴盧德克，正採用跨學科的手段來運作。但總的來說，顯然許多國家（如果算不上大多數的話）尚未考慮全面實施永續發展目標的成本。

如果沒有它們的積極參與，成功就無法實現。

事實上，大多數國家的財政部門都尚未完全接受《2030年議程》，在宣導永續性方面，人類不能以過度負債的形式去創造新的脆弱性。最近的經驗表明，金融危機可以迅速摧毀原有的經濟和政治成果，有時會導致過去幾十年的發展退回原位或是危及未來的經濟增長和穩定。

當桑伯格踏上美國土地時，全球當權者應該開始思考他們對所有世代的責任。

人類迫切需要為星球社會科學的出現創造良好條件，使之能為人類的政策決策提供資訊，這個星球終將繼續存在，但人類自身的生存則取決於現今所展現的領導力，以及人類為未來而建立的治理、學術研究體制，況且，也沒什麼能像滅絕的前景那樣讓人專注思考了。

（原標題為《Planetary Thinking 》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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